牢-楔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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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是何贤在子沧度过的第一个完整的冬天。

　　与家乡南亘冬天阴沉而湿冷的天气不同，这里虽不是四季如春，却从来无需靠着厚厚的羽绒服过冬，甚至有时太阳还会格外地灿烂，来晒晒一些快要发霉的情绪。

　　今天是周六，一个难得的好天气，似乎是想要给冬天画上一个完美的句点。这是何贤与房东约好看房的日子。

　　约的时间是早上十点，才六点何贤就已经起床，睡懒觉的机会，他并不珍惜。

　　洗漱之后，何贤将刚刚用过的牙杯毛巾仔仔细细地包起来，放进了角落里的行李箱中，轻吁出一口气，对于已经习惯的事物，他舍不得扔。

　　随后走进厨房，熟练地磕鸡蛋切葱花，舀上两勺面粉再调入一点清水，撒一小撮盐。何贤望了一眼面前挂着的一排锅，最后取下了一个心形的小平底锅，开火下油。

　　几分钟后，看着盛在盘子里那两个可爱的黄澄澄的蛋饼，何贤笑，“幼稚。”甩甩头，又倒出一杯牛奶用微波炉转着，洗好用过的锅碗，牛奶也热得正好，他总是能如此完美地计划时间。

　　吃过早饭时间还早，何贤索性做了个规模不大不小的扫除，将能洗的洗了能拖的拖了，再把东西物件规规整整地摆放整齐，虽然要离开这里了，也要弄得干干净净。

　　八点十分，何贤扫视了一圈自己的劳动成果，满意地给自己打了个五颗星，视线最后落在了那一排锅上，抬腿要往那边去，却在脚落地前硬生生拐了个弯走向了放在墙边的行李箱。

　　何贤一气呵成地提起行李然后走出房间关门落锁，有些东西，再舍不得，也是带不走的。

　　在公交站台没等多久车就进站了，托这周末大清早的福，只有何贤一位乘客，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，车子再次启动。何贤抬手摘下眼镜，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，扭头看向窗外。

　　路边的香樟不停闪过，伴着树影由短而长消失不见，又是另一棵香樟与另一片树影，像是一个没有尽头的舞台，你方唱罢我登场；偶有三两路过的行人，沐浴在金色晨光中，都散发着一种毛茸茸的愉快的气息；稍远一点的高压电线上，隐约有几只不知名的小鸟在跳着不知名的舞曲。

　　冬末春初的阳光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，何贤想，把一切都渲染得太过美好。抬起手掌撑着下巴，以前在这个时节，从没见到过这样明媚的日子呢。

　　一排大雁掠过向远方飞去，不，好像也曾有过。

　　大雁变换成人字形消失不见，都……八年了吧……